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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介紹奇士勞斯基的紀錄短片,聚焦共產體制的運作。《迴旋曲》記錄人死亡的後續處理,《砌磚匠》是對制度的心死,《身家調查》則是描繪在職場跟黨的領域等同被判死刑的男子,不同層面的死亡引人深思。

 

《迴旋曲》(1972)記錄殯葬部員工的日常,說明流程、註銷身份、計算喪葬開銷,最妙的是活人急於購買墓地,對方回說要是誰都這樣做,墓地閒置五十年,死人都無法下葬了。另外,家屬給的文件姓氏不對,竟想徒手更改,搞的員工左右為難。還有人吵著棺材沒附枕頭,對方說給了木屑,從特定的角度倒進去便可代替枕頭的功用,種種光怪陸離的情境令人莞爾。鏡頭不時掃過窗外人流,生跟死如此接近,都躲不過喧囂。

 

《砌磚匠》(1973)記錄男子的日常與參與遊行,聽他娓娓道來如何從砌磚匠,到跟隨父親腳步入黨,一路高升成為典型的辦公室模範,卻不得不以黨為考量,拒絕許多家屬在海外的人就業。但不適合的人,又必須因為對方的身份,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讓他最後選擇回到原點。

 

男子1956年選擇回到底層砌磚,也許是厭倦官僚體系給他的心力交瘁,又或是避開將來的政治清算。無論如何,他不會忘記砌過的每一面牆,那份貢獻比官場虛華來得踏實而珍貴。

 

《身家調查》(1975)以真實事件虛構而成,挑了真正的監察委員「演出」,捕捉個性激烈的男子即將被開除黨籍的會議。男子曾逃離礦場工作、妻子是富農女兒、小孩受洗、讀大學時曾外遇,不堪往事一一挖出。

 

男子身為黨員又兼黨職,卡在工人和管理階層中間,處境艱難,吃力不討好。同事偷工業酒精害別人中毒,男子沒能在第一時間完善了事,終將千夫所指。

 

據說導演為拍攝該片特意找了比較好的監委,可是整體氛圍極不友善,體現共產制度下所有人都有黑歷史,包括私人感情也會被放大檢視。在如此嚴格又難生存的體系裡,如果黨職跟黨籍雙雙失去,人要如何在社會上生存?

 

全片即便所有人都不討喜,奇士勞斯基仍嘗試用鏡頭去理解這群人。他想要的從來就不是製造對立與評判,或是藉拍攝修理某個看不順眼的傢伙。正因如此,他的片子雖然看了不會很舒服,甚至給人滿滿的悲觀,仍不失為理解他人與反思制度的工具。

 

》》延伸閱讀--奇士勞斯基短片集:眾生眾聲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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