圓點點的點線面

本文介紹兩部奇士勞斯基聚焦愛情的紀錄短片，除了描繪現實，人物內在心境捕捉亦相當搶眼。

《人行地下道》（1974）為奇士勞斯基第一部劇情片，描述一對分隔兩地的夫妻，丈夫趁帶領學生校外教學的空檔，到華沙地下道的紀念品店和妻子見面，試圖挽回對方。

狹小的空間，本該是緊密依偎的好機會，這對夫妻空氣中卻彌漫一股陌生與疏離。一場現為店面裝潢師的太太正在佈置櫥窗的戲，渾然不覺外頭客人盯著她的腿，丈夫狠瞪路人並朝櫥窗潑髒水，可見其對妻子的在乎與保護，終於讓人覺得他們的感情仍有挽回餘地。

分隔兩地已久的夫妻，各自生活大不同，丈夫有話想對妻子說，太太卻無心傾聽。現代男女的孤單與寂寞，身體靠得近，心反而拉遠了，這是奇士勞斯基後續劇情片不斷刻畫的主軸。

《初戀》（1974）記錄一對仍在學的情侶，因未婚懷孕，只好選擇立刻結婚。男生二十歲，依然繼續學業；女生十七歲，飽受師長指責而曠課。他們暫住女方祖母狹小的房子，連傢俱都沒有，只能簡單粉刷牆壁，還遇警方盤查戶口，令人憂心這個小家庭的未來。幸好即便波折不斷，孩子呱呱墜地後，夫妻倆學習為人父母的大小事，一切漸入佳境。

片子記錄了婚禮、生產、裝潢等關鍵時刻，也有諸多彷徨未知與焦慮不安的特寫。生孩子這回事，女人犧牲最大，尤其是女方飽受異樣眼光，同學仍在玩樂階段，她已經臃腫到穿不下美美的罩衫，身心變化劇烈可想而知。

奇士勞斯基自陳為拍本片刻意安排不少事，例如叫警方查戶口，萬一產婦嚇到早產，後果不堪設想。本片當年評價不錯，導演本來打算打鐵趁熱，針對小夫妻的女兒展開另一個拍攝計劃，因為擔心遇上類似《火車站》的麻煩，被有心人士利用，所以選擇終止案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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