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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出品的紀錄片,摩根內維爾導演。

 

知名主廚安東尼波登,從紐約餐廳行政主廚,搖身一變成為知名作家兼電視節目主持人,2018年卻在法國自縊身亡,留給世人無限感慨與疑惑。片子穿插波登喜愛的歌曲和電影,娓娓道來一個廚師如何成為舉世聞名的主持人,不僅可以大啖庶民小吃,生吞響尾蛇心臟的行徑,更是讓人見識到其無所畏懼的冒險精神。然而,潛藏在冒險王形象底下的波登,年輕時沉迷海洛因,戒了以後改迷藥物,兩段婚姻觸礁,看盡世界的繁華與腐朽,最後卻是寂寞與脆弱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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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子前半段輕鬆幽默,以波登過往的拍攝片段,搭配曾經共事的工作人員訪談,訴說觀眾不知道的波登。一個出口成章的主持人,首次做電視節目,竟是害羞尷尬,令人難以想像。然而,波登很快熟悉節奏,有自己的想法,讓電視節目變成書的延伸,旁白犀利,譬喻生動又令人難忘,難怪吸引一票死忠觀眾。

 

當波登走訪黎巴嫩、海地、剛果等戰亂地區,看盡第三世界的真實模樣,絕非青少年閱讀書籍描繪的浪漫,令人佩服他的勇氣。走訪越南,固然帶著從《現代啟示錄》植入的想像,卻也造就他拍節目像拍電影一樣,靈感爆發,走出自己的風格,和友人玩得盡興,節目也拍得順利,並成就美好時光,這都成為觀眾緬懷他的素材。

 

當後半段談起波登如何走上絕路,不免提及他最後兩年性格丕變。尤其與義大利女演員艾莎阿基多的戀情,讓波登變得偏執,為MeToo發聲是其罕見的行徑,趕走合作多年的攝影師以及突如其來打斷受訪難民,更是讓拍攝團隊驚覺不對勁。鏡頭前無數次說著「我很快樂」的波登,功成名就,走到哪都有人認識,卻也變得無處可躲,無人能訴心事。

 

高大帥氣又才華洋溢的波登,突然離世,阿基多固然變成眾矢之的。然而,波登周圍的親友,沒有責怪的意思,大多是自責沒有及早發現他發出的警訊,忽略波登既悲觀又有自我毀滅的傾向,終有一日會想不開。

 

你願意被以什麼樣的模樣與形式記得呢?波登生前曾說他不要告別式,寧可把身體放進木屑機裡攪成灰,撒在百貨公司。驚世駭俗的言論,卻是很華麗的離去,可想而知他不要旁人沒意義的哀悼。

 

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外地旅行,總是在趕行程的波登,像個跑不停的馬拉松選手。要說他的自殺是對愛情的失望或是表達憤怒,這都是旁人的臆測,我寧可把他想成累了想休息的跑者。波登的離世,讓人不捨,然而友人一席與孩子的談話,顯現人不會永遠沒有人傾聽與訴說。波登最後對周遭人的傷害,其實是源自不安全感與脆弱的投射,懷疑自己是否值得被愛。喜愛他的觀眾與朋友,也許想不透他自殺的理由,卻可以用美食、繪畫、音樂與電影,來緬懷曾經啟發無數人的名廚。

 

延伸閱讀《羅塞里尼家族絮語》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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