圓點點的點線面

1985年出品，波蘭電影大師奇士勞斯基導演的劇情片。

劇情圍繞著三條支線：心臟病發身亡的安提克，魂魄仍徘徊在妻子鄔蕾與兒子亞茲克身邊；安提克生前替一名發動罷工的工人擔任辯護律師，案子移交給即將退休的老律師，後者的策略讓工人不悅；鄔蕾在丈夫離世後才驚覺自己多愛他，一連串不尋常的預兆與探索，更讓她堅信丈夫就在身邊。

莊嚴音樂與墓園開場，全片大抵維持孤單、哀戚與莫可奈何的氛圍。鄔蕾原先與丈夫漸行漸遠，在丈夫死後驚覺那份愛深得讓她放不下，即使她一度和異國男子上床，認為自己背叛了丈夫，矛盾行徑和心態令人費解，卻呈現過度哀慟的寡婦，愛到無處可訴心底事，寧可向一個語言不同但和丈夫有著相似之處的陌生人取暖，因為她要的只是一個不帶評判的人在她身邊。

沒有人是完美的，奇士勞斯基厲害的是描繪愛的矛盾與複雜，擺盪於過去、現在與未來，吃醋、不堪回首的秘密啄食著人心，亡者對生人仍有不可抹滅的影響。

鄔蕾發現丈夫年輕時喜歡的人和自己相似，彷彿自己是替代品，令人聯想到《雙面薇若妮卡》。風情萬種的她，年輕時迫於生計，一度出賣肉體，照片輾轉流到丈夫手上，丈夫卻悶不吭聲，直到她整理遺物才發現，憤怒與秘密一次傾洩，是筆者印象深刻的一場戲。

老律師的策略是請新工會擔保工人，好讓工人提前出獄。然而工人渴望的是理解他的安提克，他也不願採用實習律師激進又仇恨的辯論，而是選擇絕食抗議。雖然最後老律師的策略奏效，卻沒給人皆大歡喜的暢快。工人既沒做成烈士，改變不了共產波蘭，其餘參與罷工的人不是死了、逃去國外，便是繼續原來的生活。一切都沒改變，無能為力籠罩到最後。

預兆與不尋常的現象安排很有趣，被打上問號的律師名單、鄔蕾突然車子拋錨因而逃離車禍、圍繞著鄔蕾和兒子的狗，亡者對生人的思念，形成一道冥冥中自有防護的牆。

片子以波蘭戒嚴時期為背景，描繪人民受到監控的不安，許多人莫名被扣上罪名，政府和反對者雙輸，沒有人是贏家，也沒有所謂的痛快與喜悅。穿梭全片的死亡、靈魂、抑鬱與抽象的哲思，被認為是導演《三色》和《十誡》的原型。

》》延伸閱讀《寧靜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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