諏訪敦彥導演,華薇莉泰德奇、布魯諾托德西尼主演的愛情片。朋友眼中的模範夫妻瑪麗與尼古拉,分手前夕還得參加共同朋友的婚宴。兩人住在隔著一道門的親子房,積壓已久的情緒一夕爆發。曾經是彼此最熟悉的情人,如今在外人面前卻比兩人共處一室來得自在,婚姻真的是愛情的墳墓嗎?
寫實訴說
導演拍攝本片時只有故事大綱讓演員即興發揮,片中的台詞皆出自演員本身對角色的融入與情感爆發,因此看來格外寫實,彷彿看到真實的夫妻吵架。男女主角有時是不在同一個頻率上的訴說,有時是氣氛降至冰點的無言以對,更絕的是偶爾冒出挑釁的舉動,簡直讓觀眾成了法官,想大喊:「你們快點離婚吧!」
電影多場夫妻兩人步調不一致的戲,一幕丈夫趕著出門,妻子自顧自擦指甲油,一時興起唸詩,要說是丈夫不解風情還是妻子拖拖拉拉?濃情蜜意時,吟詩作對是附庸風雅,展現少女的浪漫情懷。曾幾何時,讀詩成了阻礙出門的絆腳石,浪漫早已被柴米油鹽淹沒。過往充滿粉紅泡泡的朗讀情趣、藝術陶冶,跟寫實斑斕的婚姻不搭嘎,即便愛還在、情難了,想歡天喜地牽手繼續婚姻是不可能了。
最熟悉的陌生人
電影用長鏡頭讓演員真實的情感無所遁形。一幕丈夫想與妻子溝通,卻被妻子指責俗氣、膚淺的戲,張力十足,不禁讓人啞然失笑。妻子的嫌棄除了激怒丈夫,不也證明自己識人不清十五年?導演的鏡頭時遠時近,用臉部特寫鏡頭逼觀眾直入角色的內心,看著他們前一秒喜不自勝與他人聊天、調情,下一秒卻眼眶泛淚、難掩婚姻失敗的哀傷。即便外人覺得這對模範夫妻仍然默契十足,但婚姻裡的事兩人心知肚明,不管多麼熟悉彼此的身體與心靈,回不去的感情就跟火車一樣啓程難返。
無過失斬情
分手是門藝術,扣除沈痛怨懟的腳本,我們很少看到好聚好散的謝幕。離婚除了給自己和對方交代,麻煩的是跟朋友解釋來龍去脈,更嚴重的話可能失去夫妻的共同好友。電影裡的夫妻不是弄丟旅館鑰匙就是找不到鞋子,搞笑的說他們連婚姻也弄丟了。離婚不是只有單方面說了算,但婚姻的盡頭只能互相指責、抓錯嗎?一幕酒館老人跟男主角談起上戰場的往事,自陳因恐懼而先下手殺敵,跟男主角先發制人在朋友面前宣佈分手,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《現代離婚故事》演的不是灑狗血的分手戲碼,而是用最寫實的方式呈現現代男女的別離,語言難以完整詮釋情感的枷鎖,倒是鏡頭的遠近與光影的色澤變化,真實傳遞人物情緒的起承轉合。本片是需要耐心品味的電影,多數時刻是無言、輾轉反側、內隱的憂傷,不過女主角參訪羅丹美術館的戲是少數讓人平靜的時刻,我們看到牽手的雕塑,不自覺想起夫妻的情愫,喚醒我們對愛情與婚姻本質的思考。
(本文圖片來源:金馬影展官方網站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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