圓點點的點線面

1978年出品的犯罪劇情片，亞倫帕克第二部長片，奧立佛史東編劇，布萊德戴維斯主演。

改編自真實事件，1970年，美國大學生海斯從土耳其走私毒品，在機場被逮。起先父親跨海聘請律師，海斯也認為法官會從輕發落，未料重獲自由之日卻比預期還遠。監獄環境骯髒、語言不通與獄卒暴力對待，海斯忍無可忍，決定接受牢友提議，展開代稱「午夜快車」的逃獄計畫。

本片為亞倫帕克第二部劇情長片，把人在異鄉遭逢劫難，又無處申訴的窘境拍得讓人不忍直視。筆者看了幾部亞倫帕克的電影後，深感他對濺血暴力毫無遮掩的捕捉，把人最深層的恐懼與孤獨給拍出來。

從海斯的初審，光是從肢體語言即可讀出檢察官的嚴厲控訴，與法官表面公正、實則早有定奪，我們不用懂土耳其語，就可以感同身受海斯的無助。妙的是，海斯在法庭上的一席話，狂放談起社會應建立在慈悲，而非公平正義，將暴力與犯罪提升到更高層次的反思，令人驟然醒悟監獄內的語言不通、弱肉強食，其實是整個社會的縮影，人就是因為不理解他人，才會欠缺同理心，而最邪惡的，莫過於利用自身優勢嫁禍他人，讓衝突永無止盡。

片中海斯的牢友瑞夫奇就是這樣討人厭的角色，他不僅在獄中大發利市，還當起獄卒的眼線，三不五時告發牢友，害得海斯跟朋友多次被打到進出療養院，甚至最後精神出狀況。電影比真實事件誇張太多了，充斥著對土耳其人的種族歧視，但把監獄的不人道管理、獄友衝突描繪得活靈活現，結合了異國情調、同性情誼與驚險越獄，可說是《刺激1995》之前的監獄片經典。

布萊德戴維斯成功演出海斯的轉變，從初始吊兒啷噹的美國人，懷抱希望，忍受監獄的汙穢，到中期開始跟獄友密謀逃獄，小心翼翼，眼神中流露先前沒有的聰明，到後期則用一場與瑞夫奇的衝突戲，展現猛虎出匣般的狂放演出，融合復仇與獸性的表現，讓人不寒而慄。

監獄能把人逼瘋，不僅是猝然臨之的暴力，而是你變得沒有自我，被虐待是家常便飯。海斯到後面被關進精神病罪犯區，一見到女友竟說起土耳其語，更令人悲傷的是海斯求女友脫衣，讓他邊看邊自慰。一個人被監獄折磨到只剩原始的性慾，連原先擅長的母語也不見了，還差點忘了念茲在茲的自由，令人同情。

電影雖不是緩慢佈局再一次給你大驚喜的越獄神作，不過從獄友互害、鑿牆走地道與喬裝潛逃，還是讓人體會爭取自由的大不易。當然，海斯的案例其實卡在政治因素，才會鬧得滿城風雨，不然老早被視為花錢了事、簡單服刑即可脫身的小案子，殊不知土耳其想來個殺雞儆猴，害得海斯遭逢重審、被重判無期徒刑，又不堪虐待，才會出此越獄下策。

血肉橫飛的暴力，讓人體會身陷囹圄只能自救，而煙霧繚繞中的獄友溫暖，更是體現了愛是世界上共通的語言。值得一提，海斯的心跳聲首尾呼應，讓越獄跟走私一樣，千驚萬險，而片中穿插的電子樂，今日看來仍相當前衛，證明了經典老片匠心獨具。

》》延伸閱讀《烈血大風暴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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