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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2年出品的法國片,由加斯帕諾埃導演,摩妮卡貝魯奇、文森卡索主演。

 

馬克斯與皮耶深夜闖入男同志夜店,為的是替馬克斯被強暴的女友復仇。一陣混亂中,馬克斯手被折斷、動彈不得,為了救他的皮耶憤而將攻擊的男子以滅火器活活打死。故事的結局早已注定,電影以倒敘法開場,逐一回溯尋仇的來龍去脈,逼觀眾直視最血腥暴力的人性醜態。沒有所謂的「如果」,一切已是不可逆轉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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》》預告片

 

 

 

天旋地轉

 

電影從倒著跑的字幕開場,初始幾個段落都是讓人暈到不行的鏡頭,彷彿靈魂出竅的人,超越肉體限制,來去自如穿梭時空。老實說,看到前面幾場戲就讓人很難忍受馬克斯血氣方剛,堅持復仇,沒頭沒腦闖進同志夜店,漫無目的抓人盤問尋找名叫「條蟲」的男子,衝突一觸即發,讓人膽戰心驚。馬克斯是羊入虎口而不自知,即便有朋友皮耶相伴也改變不了他被仇恨矇蔽雙眼,這一段復仇之路,讓人懷疑事情怎會發展至此?

 

沒有誰預料到傷害離自己那麼近,更別提傷害過後的處理與復原。天旋地轉的鏡頭就跟馬克斯理智斷線的腦袋一樣,看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,沒有攤開復仇筆記本之類的預先設想,只有雜亂無序的莽撞前進。

 

有趣的是,隨著時間的倒退,鏡頭不再失焦晃動,愛麗在派對上盡情狂歡,乃至馬克斯與愛麗的甜蜜回憶,都跳脫電影初始的急躁激進,相對來說悠閒浪漫,讓人佩服導演並非不會拍片,而是刻意掌控電影的節奏,彷彿一開始就端上一盤可怕的藍色乳酪,逼觀眾捏著鼻子、遮住眼睛,吃了以後才體會其絕妙滋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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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力正在發生

 

電影備受爭議在於中間一場10分鐘一鏡到底的強暴戲。離開派對,正要過馬路的愛麗,接受路人建議走地下道,未料被綽號「條蟲」的男子盯上,不僅被性侵,頭還被抓著撞地直至昏迷。也許會有人質疑導演把強暴戲拍得如此真實幹嘛?一般的電影不都是簡單帶過,觀眾會自動腦補發生了什麼事嗎?

 

導演把強暴戲從頭到尾拍出來,用意在於告訴觀眾「暴力正在發生」,今天不是愛麗,也可能是別人,不是穿的裸露的女人,也可能是平凡無奇的你我。有太多時候我們忽略了發生在周遭的性侵害、性暴力,甚至可能像地下道的妓女跟路人一樣,先落跑以求自保,而不是見義勇為出手相救。更有甚者,把親眼目睹的一切忘個精光,或是認為受害者咎由自取,合理化自己的逃避與自私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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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實驗

 

我很喜歡愛麗跟馬克斯在慘案還沒發生前,兩人躺在床上的親密戲,那是兩個人最幸福的時刻,互訴情話、無憂無慮。愛麗擔心月經延遲,會不會懷孕了,而馬克斯一點也不擔心,認為懷孕也很好,兩人還可以互說「我愛你」。對比於性侵發生後,馬克斯根本無從想起愛情兩字,只剩眼神空洞、不知所措,甚至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而踏上逞兇鬥狠的不歸路。分飾男女主角的摩妮卡貝魯奇跟文森卡索,當時仍是夫妻,但是拍起親密戲絲毫沒有防備、扭捏造作,文森卡索還直接露出第三點,讓人佩服國外演員對於展現身體的專業跟自信。

 

在親密戲裡,愛麗透露了自己的夢,在後來她也提到自己正在看的書時間實驗》,原來她的夢已經預知了結局,她卻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注定的結果,讓人不勝唏噓。本片的倒敘手法不也是一場邀請觀眾參與的「時間實驗」?我們坐在戲院體會最安全的冒險,讓電影主角代替我們出生入死,看盡這個世界的虛無與荒謬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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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子評價兩極,不過整體來說,我是先厭惡,看的當下心跳很快,甚至有點想跑出戲院,事後才覺得很厲害。本片不論拍攝手法、劇情呈現,甚至是音效或配樂,都能抓住觀眾的吸引力。撇開本片被貼上恐同標籤、把同志扁平化成精蟲充腦,以及暴力場面的爭議性,導演基本上很清楚故事內容與表現形式,也讓觀眾先苦後甘,從迷幻紊亂到體會情侶間的甜蜜、友情的堅毅。

 

電影最後回到愛麗閱讀時間實驗的畫面,鏡頭又再度旋轉,字幕打上「時間會摧毀一切」。時間的確毀了主角一行人的人生,可是逆著時間走,回首愛情的喜悅、迎接新生的幸福、友情跟愛情同時擁有的巔峰,那些美好對比後來的地獄顯得諷刺。但我還是要說,幸虧有那些過去構成的片段撫慰觀眾的心,看到最後還是覺得值得。

 

》》延伸閱讀《女孩半夜不回家》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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